高贵气质的差人在处罚违章动物,缄默的泪 ,汇成这方土地的湖。——— 许嵩 违章动物
临近极地,冬季夜长,清晨自然显得格外美丽。
“哈哈!” 制片人捧着手机看新闻,忽而抚掌大笑,手机掉到了茶几上都不觉,“导演,你这戏还没开拍,咱就已经得到了中央的高度关注了!恭喜恭喜!”
胡导演拿起茶几上的手机,把网页扫了一遍,放下了手机,挑起眉毛,作揖笑道:“同喜同喜!”
霍建华端着两杯小白咖啡,闻声而至,见此状,问曰:“何喜之有?”
胡导演接过咖啡,拉他坐下,把制片人的手机递了过去,还附送一句:“坐好了喽,您那!”
霍建华认真地逐字逐句读完了,又认真评论说:“这个新规,昨天台湾的电视台已经专题报道过了。” 说罢,掏出手机,调出节目视频。三个人围过去看视频,制片人首先忍不住了,说:“霍建华!你既然早儿知道消息,为啥一声不吭?”
霍建华一脸无辜,辩道:“片子公映是不可能的,这大家都明白。出国参赛参展,也不是他们说禁止就禁止的。必要的话,可以把我们工作室作为主要制作方,我带片子去影展。他们总不会劳民伤财地去捉我回上海,然后把我送回台湾吧?。”
“建华,你——” 胡歌端着咖啡,正要说些什么。
“不就五年嘛,我正好回去照顾小朋友。” 霍建华倒是云淡风轻,毫不在意。
这时,饰演剧中胡母的金奶奶,打完了每早必练的太极二十四式,推门入室。沙发上的三人,见她都停止了讨论。胡歌刚想把状况说给老太太,老太太倒先开口了:“小胡啊,你是个人才。要是真到那天,他们要怎么地你,我老太太第一个不答应!七几年那会儿,我进过牛棚。我还怕现在这套孙子玩意儿不成?”
老演员是不怕的,可不代表别人,例如小演员,准确地说是小演员的爸妈,也不怕。那天下午,胡歌在外景工地上,收到邮件,演他儿子的小演员假期有事来不成了,违约金已打到他账上。开拍在即,他急得团团转,正打包行李的摄影师听制片说了这等紧急情况,让自家儿子毛遂自荐,然后顺手把儿子也打包过来了。
“不用去补习班啦!”小男孩高兴得手舞足蹈,对着胡导演三呼“万岁”。
是夜,霍建华独坐客厅,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播放着BBC的自然纪录片,片中的白羽大鸟展翅翱翔,无视任何风雨阻碍。他挺羡慕这种鸟的,不只因它们在天空上来去自由,更因它们万里漂泊后终可以回到故乡,世世代代,往复如斯。反观他这个高级动物,奔走半生,而今已经不知何处是吾乡了。在客厅楼上,胡导演和父母用上海话争论着。谈话声楼下隐约可闻,他虽听不懂,对其主题也心知肚明。哪怕同在漂泊,和他不同,胡歌有故乡要回的,即使沧海桑田后故乡已成孤岛,孤岛上面生满荆棘。
争论声戛然而止,胡歌披着睡衣,红着眼圈,钻进冰箱寻杜康,肩膀上忽地被不温柔地拍了一下。抬头,见共演递给他一杯红酒,其另一手中拎着的黑皮诺,正是其公然说要私藏的那瓶。他仰头吞进一大口酒,黑皮诺的精致优雅在如此粗鲁的对待下依旧发挥得分毫不差,倒也不罔千年来人类为它竟折腰。两人坐在餐桌上,默默对饮。
“建华,这酒挺贵吧?” 胡歌砸吧砸吧嘴,说道,“你不是要带回去喝的吗?”
“黑皮诺,好喝的都不便宜。” 霍建华再次给对方续上,“酿酒的葡萄里,皮诺是最古老,最美好,也是娇贵的。你知道,世界上能容的下皮诺的土地并不多。可你别看它老还难处理,不像西拉、梅洛、赤霞珠遇上坏年份就互相混着对付日子,皮诺和别的品种就是混不来,它就是不妥协。坏年份就是坏年份,它也不遮掩。等好年份啊,皮诺可不是它们能比得上的,做皮诺的都不急得,他们知道总会有好年份的。老胡,总会有好年份的。”
胡歌点点头,一口又干掉了一杯。
TBC
小白咖啡,即flat white,是意式牛奶咖啡的一种。
华叔说的所谓五年时间里回去照顾孩子,其实,是因为他看完消息,认为可能不得不歇业五年。
华叔的话出自《杯酒人生》中Miles针对黑皮诺的评价。
作者也爱好黑皮诺,认为黑皮诺是最好喝的葡萄酒品种。作者的酒友们对此有些不敢苟同,毕竟皮诺贵不说,年份间风味差距有时很大,不如混酿稳定。
阅读理解:结尾处,华叔是仅仅在说皮诺吗?
还有:明天是接着写这个,还是更喵鱼?